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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斋故事:鱼鳞怪
北宋年间,东京汴梁城内有一个卖鱼的中年汉子名叫俞乘,在此地经营卖鱼生意十多年了。
这俞乘原本是个农民,祖祖辈辈在东京周边的乡下务农为生,传到他这辈儿,周边很多人家将田地挖成了水坑,做起了养殖活鱼的生意,赚了大钱。
鲜鱼受到欢迎的主要原因,是当时东京内全国各地的官员都有,尤其南方官员对北方的肉食非常不习惯,他们迫切需求新鲜的水产品,因此很多农民看准了时机,从农民思维变为了商人思维,虽然社会地位有所下降,但是生活质量却大幅度提升了。
说实话,眼见着别人越来越富裕,俞乘挺眼热的,不过这个时候再养鱼成本已经比较高了,而且小规模养殖实在没有竞争力,经过走访调查,俞乘发现了一条新的发财之路——杀鱼。
鱼,尤其是活鱼,被买回去后并不好处理,人们终究是懒惰得多一些,如果卖鱼的同时又提供杀鱼服务,那简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。
因此俞乘拜访了一些饭店的厨子,对各种鱼的做法加以了解,同时学习各种鱼的处理方法,再加上勤学苦练了一阵子,杀鱼可以做到干净利落。
不久,卖鱼的摊位开张了,俞乘独辟蹊径的方法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,他一把菜刀上下翻飞,一条鱼从活蹦乱跳到分割完毕,也就是口中从一查到五十个数左右的时间,既快速又得当的处理手段,被很多人当做节目观看。不仅如此,俞乘所售鱼的品质也非常高,摊位非常受欢迎,在市场里的风头一时无两。
这天早上,俞乘跟往常一样,亲自来到养殖户或者码头上亲自挑鱼,经过他亲自过手的鱼才能够称得上品质过硬,顾客才能够买得放心。养殖户的鱼跟以前差不多,还是几个可靠的合作伙伴值得信赖。
俞乘正要回去时,突然听见有人喊他。回头一看,一条渔船正要靠岸,船上的是孙三儿。
这个孙三儿一直想跟俞乘合作,但无奈于他的好吃懒做,无法提供稳定的鲜鱼,合作一直停留在嘴上。俞乘以为孙三儿又是扯闲篇儿,翻来覆去几句老话耳朵都磨出老茧了,但他还是没走,或许今天有特别的收获也说不定。
因为三天前,东京城里的一个大财主派人来定鱼,想要一条又大又新鲜又漂亮的野生鲤鱼,而且明确提出要求不要黑的,红的白的都行,只要是与众不同的颜色就行,大财主将于今天娶儿媳妇请客用。儿媳妇老家是是南方的,爱吃鱼,他便想用一条好鱼撑撑门面。
可是俞乘找了三天,只有一条十几斤的红鲤鱼还勉强符合要求,红色很喜庆,但是它身体并不健康,半死不活的,财主肯定不会满意。所以,俞乘想等着看一下孙三儿是不是有意外收获。
孙三儿跳到岸上来,嬉皮笑脸的,俞乘强忍着不耐烦,问道:“喊我什么事?”孙三儿嘿嘿笑着,努努嘴,俞乘顺着方向看到船舷下有一个大网兜,估计是有收获。俞乘心里一动,面上不动声色,道:“提起来我看看。”孙三儿笑嘻嘻地跳回船上冲一个老人喊了一声,那老人提起网兜。
好家伙,往兜里的鲤鱼少说得有百十来斤,通体白色,鳞片闪着光,在朝阳照耀下晃人眼目,两只鱼眼之间有两块黑斑,像画了眉毛似的那么精神,简直像是白盔白甲的一员小将,漂亮极了。
俞乘心里狂跳,这白色大鲤鱼,绝对符合财主的要求,心里暗骂孙三儿踩了狗屎运。
两个人经过讨价还价,最终成交了,而且俞乘答应了与他的合作,这才用车拉着白鲤鱼直奔财主家交差。
这大鲤鱼谁见谁爱,财主非常满意,多付了钱,又提出一个要求,晚上让俞乘将白鲤鱼宰杀,做成生鱼片。
食用鲤鱼生鱼片自古有之,只是条件要苛刻一些,首要的当然是要鱼好,其次就是处理鱼的手法高超,否则弄得满口都是刺,岂不是败了兴致?
卖鱼的钱赚了,再赚一份片鱼的钱,俞乘一百个愿意。
到了晚上,结婚流程走完,婚宴开始,最后一道大菜就是生食白鲤。俞乘连助手都没要,先用剪刀剪开鲤鱼的鱼鳃,放完了血,开始展示刀工,一柄菜刀磨的铮亮,此刻上下翻飞,什么地方有刺,什么地方不好吃,一边处理一边讲解,赢得满堂喝彩。鱼肉鲜嫩自不必提,还很有咬劲,搭配旁边厨子精心调制的酱汁,总之鲜美至极。
今晚这里的人都是东京城内的达官显贵,俞乘更加出名了。
忙活到半夜,俞乘终于回到家里,也没洗漱就躺下来,虽然疲惫但脑子很兴奋,迷迷糊糊中一遍一遍回放刚才片鱼的景象,反复回味,确实精彩。
正在想着,突然闯进来两个官差,二话不说将俞乘锁了,拉着就走。一路上俞乘喊冤、询问,官差就是不答话。俞乘心说反正我没犯法,到哪儿去也得讲理。
三个人走来走去,来到一个高大的宅院之内,门口有人把守,两个官差上前去小声嘀咕了几句,他们被放行了。又穿房过院,来到一座大厅之内,两个官差回禀一声。里面传来“带上来”的声音,大门应声而开,俞乘觉得有人推了他一把,他一个趔趄来到了大厅中央。
这大厅周围坐满了人,一个个身穿华服不怒自威的模样,但不像是官府的老爷。
他正琢磨着,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站了出来,对当中一人说道:“就是他,亲手杀害了我的儿子!”当中一人身穿黄色衣服,非常威严,像皇帝又不像皇帝。这人看看俞乘,道:“你害了龙四吗?”俞乘被问懵了,说:“谁是龙四儿?市场捡菜叶那个瘸子吗?”那老头怒道:“你装疯卖傻。”俞乘道:“我都不认识姓龙的,岂能害他?要是姓鱼的,我倒是天天杀害。”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。
这下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,那高大的老头竟然哭了起来,说他儿子怎么怎么悲惨。
还是中间那人让大家安静下来,说道:“我看这俞乘不是有心为之,龙四儿好好的龙不当,非要变成鲤鱼出去游玩,被渔夫抓住本不算奇怪,又被落到这俞乘手里实属正常,他们就是以此为生,还是肉眼凡胎并不知道那是龙王的儿子,按理不应有罪。不过俞乘杀了太多鱼虾,应该处罚一下。”说着一挥手,俞乘感觉飘飘悠悠似的飞了起来,突然,好像从高空掉落似的,惊醒了过来。
俞乘松了一口气,这梦倒挺真的,他看了看四肢和身体,没觉得有什么变化,只是脚指头有点痒,看来梦里的事还是当不得真。
第二天,俞乘正常买鱼,正常出摊,反正一切正常,就是干活的时候脚指头总在痒,他也没放在心上。
如此过了几天,俞乘就把那个梦忘了。
这一天,生意好,很早就没鱼可卖了,俞乘只好早早收摊回家,正好可以休息一下。回到家里,老婆烧了洗澡水,平时回家时累得要死,洗脸洗脚都是稀里糊涂抹一把就睡了,哪有闲工夫泡澡啊。
俞乘正泡着澡,浑身舒服地轻轻搓着,突然脚又痒了起来,他顺手摸过去,触手竟然是硬的。俞乘奇怪地抬起脚来看,脸色顿时吓白了,两只脚竟然长出了鱼鳞,已经快长到小腿肚子了。俞乘吓得大叫了一声,老婆跑进来看见了带鱼鳞的脚,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。
两个人冷静下来之后,没心思洗澡了,想起了对策。俞乘想起梦中的处罚,告诉了老婆。老婆也认为是处罚应验了,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?
研究了半天,只能先找郎中给看看吧。郎中来了,也不知道长出鳞片的原因,开了点药让歇几天观察一下。俞乘休息了几天,脚不疼也不痒,他又待不住了。
出了一天的摊儿回来一看,鳞片又往上长了,俞乘为了确定又出了几天摊儿,只要出摊鱼鳞就往上长。
这可坏了,不出摊儿没饭吃,出摊儿病还会严加重。俞乘思考了几天,反正这病不疼只是偶尔痒,那就先管肚子吧。
持续了半年,鱼鳞长到了胸口,突然有一天,俞乘觉得憋气,似乎皮肤都被粘死了似的,他意识到不能再出摊了,否则自己可能就要死了。更加悲剧的是,出不出摊儿,鱼鳞都往上长。
没完没了地吃药,但一点效果没有,鱼鳞长到脖子,终于长到脸上。这时候郎中也不来了,俞乘变得太吓人,没人愿意靠近他,最后一次郎中告诉他,鱼鳞长到头顶,估计就没有命在了。
终于,鱼鳞长到脑门上了,俞乘觉得死期将近,他就快要变成一条人形的鱼,便与老婆商量,既然早晚是死,不如现在就让他去死吧。老婆当然不愿意,但俞乘坚持,老婆哭着问:“你想怎么死?”俞乘艰难的张嘴说道:“既然我因害了龙四公子而受到惩罚,那么就让我去河里吧,让鱼虾分食了我,算是我做的一点点补偿。”
老婆只能同意,为俞乘弄了衣服,尽量将头脸都遮住,搀着他来到了河边。俞乘看着来往的渔船,很是感慨。突然,孙三儿的船从面前划过去,船舷上挂着一个网兜,俞乘回想起杀死白鲤鱼那天的情景,便指给老婆看,俞乘说:“那孙三儿肯定又捞到了大鱼。”老婆哭道:“还有心情关心别人?”俞乘道:“你去将孙三儿的大鱼买了吧,放回河里,说不定也是个公子小姐什么的,鱼虾吃我的时候或许会嘴下留情。”
老婆只好去码头找孙三儿买鱼,俞乘远远地看着,一会儿见孙三儿将网兜打开,一条漆黑的大鲤鱼跃回了水里,俞乘慧心地笑了。
老婆回来后,俞乘就要跳河,老婆让俞乘拿下头巾,担心龙王爷看不清面目。俞乘苦笑了一下,摘掉头巾,老婆突然惊叫了一声,给俞乘吓了一跳。
老婆说:“你脸上的鱼鳞少了,眼睛都露出来了。”俞乘摸了摸,果然眼眶周围不再坚硬,而是柔软的皮肤了,忙着向水里照去,鱼鳞真的消失了一大块。
俞乘明白了,刚才救了黑鲤鱼,惩罚减轻了,两口子乐得跳起来,这回不用死了。
俞乘随后让老婆买下所有渔船上的鱼,将其放生了,效果并不明显,但还是有效果。从那以后,俞乘通过放生总结了经验,小的鱼和特别大的鱼,放生最有效果,正常大小的鱼想必也是人们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,换句话说,这些鱼的命运就是被人吃,因此放掉它们的效果并不明显,尤其养殖的鱼,几乎没有效果。
俞乘在这期间,将全部身家买了地,决心彻底“上岸”,一年多以后,俞乘的病彻底痊愈了。
这一天,俞乘在河边散步,水里很多渔船七扭八歪地停着。俞乘回想这几年的经历,很有感触。这时一只丢了好几条腿的小小螃蟹出现在前面,它正在滩涂上奋力地爬着,俞乘笑着道:“这样的小生命却毅然的活着,真好。”他捡起了它,将他扔到水里。
突然想起一个声音,道:“这世间的道理归根结底只有一条——顺其自然而已。”俞乘好奇地回头看去,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微笑的看着他。俞乘道:“这位老丈,我是个粗人,您说的话我听不大懂。”
那老者哈哈大笑道:“不用懂,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即可。”说完,他转身要走。
俞乘觉得他一定不是普通人,便张嘴问道:“老丈,您是谁?”
老者微笑道:“我曾与老庄对谈,曾过批评屈原的自命清高,也曾独钓寒江雪,更曾吃过带着桃花香气的肥美鳜鱼,世人叫我渔父是也。”
俞乘道:“渔老丈,我还有机会与你谈话吗?”渔父道:“无论出世还是归隐都落了下乘,万物自在于江湖啊。”
俞乘挠挠头,听得似懂非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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